陆小川神情愕然。
他没想到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。
仔细回想了一下，才上午发生的事情，父母又不可能到处乱说，于春芳怎么知道的？
“我听赵婶在院墙外和别人嚼舌头。”
于春芳仔细盯着他的神色，“是不是真的啊？”
……
又是赵秀红这个臭娘们儿！
我没找你算账，你还没完没了啦！
陆小川怒不可遏。
排除了自己家的人，那只有可能是周萍把话传出去的。
而赵秀红跟自己有仇，到处拿来宣扬，背后诋毁编排自己。
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陆小川郁闷地低下头。
“香雪妈不同意？”
于春芳接着问道。
陆小川不欲多言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你别问那么多，反正这件事暂时先搁置了。”
“以后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于春芳急切地问，她的嘴唇嗫嚅着，有句话压在心底不吐不快。
“我是不会放弃香雪姐的。”
陆小川目光坚定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哦~”
于春芳满心失望，答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。
但是转念一想，陆小川和徐香雪青梅竹马的感情，怎么可能一两天就放下。
等时间长了……
“小川，我明天去帮你摘树莓。”
于春芳露出迷人的笑容，温柔而妩媚。
“诶。”
陆小川点点头。
“那个……工资不用那么多，我平时去打零工，一天八十就不少了。”
于春芳不好意思地把玩着衣角。
“小芳姐，还有嫌工资高的呀？”
“我还觉得给少了呢。要是换个人，谁还傻兮兮的帮我摘树莓，人家早自己摘去卖了。”
陆小川笑呵呵地说。
“你才傻呢。”
于春芳娇声发嗔。
陆小川心里一直觉得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似的，痒痒麻麻。
眼前的女人一颦一笑，千娇百媚，风情万种。
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呀！
“那我先回去了，我妈在家等着呢。”
陆小川强自压下内心的悸动，转过身去。
“我送送你。”
于春芳立马跟了上去。
两人出了门，陆小川往右手边瞥了一眼。
这里有很大一块向阳的空地，墙角堆满了建房剩下的石块，排的整整齐齐，有些上面还放了蒲团或者草甸。
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几乎天天都会跑到这里晒太阳。
怪不得于春芳不出门，就知道村里的大事小情。
陆小川大步流星，快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于春芳在门口站了很久。
怪不得先前他一直对自己无动于衷，原来是心里有人了。
可惜呀，周萍这个蠢货，因为漫天要价，活生生把一对有情人给拆散。
往后我……
于春芳脸颊发烫。
她偶尔也会听到，赵秀红扯着嗓子在门外编排她勾引男人，和别人搞破鞋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。
许多人信以为真，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种异样的意味。
于春芳气得发狂，和赵秀红吵了一架，对方反而更来劲了。
最终，她只能忍气吞声，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
“反正你们都当我勾引人了，我要是不这么干，是不是亏得慌？”
于春芳低声嘀咕了一句。
“春芳，小川走了没有？”
瞎婆婆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。
于春芳脸色刷得白了，差点原地跳起来。
她猛地转过身，见婆婆好像没发现，才赶紧把门关上。
“妈，他刚走。”
于春芳语气平静，“小川跟我商量好了，明天我早起摘树莓去。妈，你跟我一块去吧。”
“我这把老骨头，怎么爬得动山呦。”
瞎婆婆感慨一句，转身往回走。
她突然又转过头来，“春芳，年轻人不定性，干什么都是三分钟热乎劲。你呀，自己心里有点数，别吃了亏上了当。”
于春芳先是一惊，然后脸色复杂：“我知道了，妈。”
两人各怀着心思，进了黑沉沉的屋子里。
——
凌晨三点半。
陆小川没被闹铃声叫醒，反倒是被一通电话吵得睁开了眼睛。
“容霜？”
“你还敢给我打电话？！”
一看来电显示，陆小川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我就骂了一句，你就背后下黑手使绊子。
还什么跟你过了一晚上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，亏你也说得出口！
他直接把电话扔到了一旁，蒙上被子继续睡觉。
铃声一直不断，陆小川干脆把手机塞到了褥子底下，翻过身去只当听不见。
“小川，你醒醒，有人给你打电话。”
徐翠云知道儿子今天又要早早起来摘树莓，故此也定好了闹钟，给儿子做饭。
她用力地敲着房门，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“妈，没事，你忙去吧。”
陆小川回应道。
“咦，小川你醒了？怎么不接电话呢？”
徐翠云纳闷地问。
“是骚扰电话。”
陆小川被铃声烦得不行。
这女人什么毛病？
凌晨三点钟一直打电话。
“我听见铃声了，肯定是找你有急事，你快点接电话。”
徐翠云呵斥道。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陆小川无奈地按下接听键，穿着大裤衩走到窗边。
“喂。”
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“付行长让我转告你，今天别忘了去医院。”
容霜冰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。
“知道了。”
陆小川淡淡地应了一声，就要挂断电话。
容霜察觉了他的意图，气急败坏地喊：“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？”
“说点什么？哦，对对。”
陆小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，“回头我给付行长留个电话，以后就不劳烦你转告了。咱们说好的，再也不见，拜拜了您嘞。”
“陆~小~川！”
隔着话筒，都能感受到容霜怒气勃发的样子。
“我要你向我道歉！”
她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为什么呀？”
陆小川轻飘飘地说。
“为……什么？你还有脸问为什么！”
容霜咬牙启齿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，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！
“容大小姐，您消消气，千万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陆小川慢悠悠地说道。
容霜深呼吸几次，平复了下情绪。
还算他有点良心。
“我看你人中发青，额头泛光，这是典型的肝火过旺，内分泌失调的症状。通常这种情况下，暴躁、易怒，情绪大起大落。”
“而且吧，一旦被刺激，很容易引发心脏方面的毛病。”
“你说大半夜的，万一你气出点什么毛病来，没人管没人顾的，再出点啥事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容霜一开始还耐心地听着陆小川的讲述。
毕竟他是已经展露过惊人医术，被裘同和交口称赞的小神医。
可听到后面的话，她的脑子还是嗡嗡作响。
“行啦，没什么事我先挂了，电话号码我也拉黑。”
陆小川戏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。
“这可是你自找的。”
容霜咬着牙，语气仿佛要杀人一样。
嘟~嘟~嘟~
电话已经被挂断。
容霜脸色铁青，放下手机。
她因为被陆小川占了便宜，大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恰好付行长凌晨12点多打来电话，拜托她传话。
容霜犹豫了很久，才拨通了电话。
可没想到，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！
仇恨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地扎根，犹如心里多了一根刺般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！
她再次拿起电话，给容兴安拨打过去。
铃声响了一会儿后，传来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。
“喂，姐你找我什么事？”
容兴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
“你在哪儿呢？这几天怎么不着家？”
容霜气闷不已。
自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，这个当弟弟的居然不闻不问！
突然，话筒里传来几声清晰的狗吠，而且不是一只两只。
“你又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去了？”
她柳眉倒竖，语气愈发激烈。
容兴安跟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，酷爱声色犬马的玩意儿。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他沾染上了斗狗的恶习，赌得还挺大。
为此父母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，然而容兴安总是安分几天，偷偷摸摸又跑去斗狗场了。
“姐，你别跟爸妈说啊。”
容兴安语气紧张，求饶道：“这不是家里的危机过去了嘛，付行长给批了双倍的额度。光靠这笔贷款，容氏集团哪怕什么都不干，都能过得舒舒服服的。”
“所以你又去斗狗了？”
“嘿嘿，人都有点小爱好不是。”
容兴安赖皮地笑了笑。
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嘱：“姐，你千万别跟爸妈提，要不然他们又要念叨我了。”
“可以。”
容霜痛快地答应下来。
“咦？”
容兴安觉得奇怪，“姐，你今天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怎么，但是你得帮我办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从你的狐朋狗友里召集几个人，最好有案底的，能打敢拼的。”
容霜淡淡地说。
“姐，你要办谁？谁欺负你了？”
容兴安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，紧张严肃地问。
容霜不愿意多说，“少废话，你就说干不干吧？”
“姐你等等，我马上就回去。”
容兴安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，“谁要是敢欺负我姐，我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！”
听到对面的回答，容霜满意地放下了电话。
“陆小川，你等着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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